庄资休请了一个很有名望的大师来家里占星卜卦,占星卜卦的结果老爷子没说,但在那位大师走之后两天,庄资休打算将庄景延送到另一栋别墅,找保姆阿姨单独照顾。
就是因为这个,老爷子被气到了,将庄景延接到了自己身边。
庄景延五岁之前,庄资休不愿意给庄景延过生日,庄景延五岁之后,住到老爷子身边了,老爷子想给他办,但知道自己被爸爸“扫地出门”的庄景延,不愿意过生日了。
沈繁听着老爷子说的,想象着五岁,被自己爸爸扫地出门的庄景延。
他这会是在楼下的咖啡厅外面,本来打算买一杯咖啡的,还没进去,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他站在咖啡厅玻璃墙外面,鼻间是咖啡的香气,眼前是夏末秋初的阳光,和如潮的都市上班族。
他垂了垂眼睫,看着地面,问道:“庄景延生日那天,一般怎么过的?”
老爷子道:“他会去扫墓。”
和老爷子聊完,沈繁挂了电话。
生日和扫墓,好像确实不是很适合一起过。
国庆很快到来。
沈繁早上醒来,一睁开眼,一打开手机,朋友圈里大家已经开始晒旅游照了,而小某书上则是各种旅游地人山人海的现状。
沈繁拉开窗帘,阳光刺啦一下照进眼睛。
小区物业似乎在楼下举办什么国庆节的活动,沈繁站在窗边看了一会,然后开窗,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立即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漱完,他踩着拖鞋,走到了庄景延的卧室门口。
庄景延生日那天,他还没想好怎么办,但国庆这么浩然正气、义气凛然的日子,怎么能错过!
庄景延那张刻薄厌世冷淡脸,就该多吸吸这种浩然正气!
他想着,象征性地敲了敲庄景延的卧室门,然后大喊:“庄景延!”
庄景延此刻还没起床,他睡得不太好,而这会正落进了一个并不祥和、美好的梦里。
梦里充斥着念经的声音,充斥着神佛造像,黑脸的人,白脸的人,红脸的人,看不清面容,像无脸人,只看得到夸张的表情。
黑脸的怒目圆睁,凶煞狠厉,白脸的精明假笑,寒气渗人,红脸的愤恨幽怨,张起血盆大口。
因为做梦,庄景延在睡梦中微拧了下眉。
然后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洪亮的、十分浩然正气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喊他。
伴随着这个声音,庄景延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圆滚滚、肥嘟嘟,戴着闪到不行的满钻项链的财神爷,气势十足地“嘿嚯”一声,从天而降,财神爷的长胡子抖了抖,跟身材一样圆润的财神帽摇了摇,贵气逼人的金如意如回旋镖一般,帅气地朝黑脸、红脸、白脸扔了出去。
黑脸、红脸、白脸消散,念经声消散,神佛造像消散,只剩下了一尊喜庆的、圆滚滚的财神。
庄景延看着财神,觉得这财神看起来很眼熟。
接着,耳边再一次传来那正气十足、精神抖擞的声音。
“庄景延!”
庄景延被沈繁这一声给叫醒了。
因为梦境而微拧了下眉的庄景延,躺在床上,带着几分厌倦,看着天花板。
刚才那是沈繁的声音?自己是梦到沈繁的声音了?那个在梦里觉得眼熟,但没来得及想起来的财神,他这会想起来了,是沈繁车里的那个摆件。
他正想着,然后又切实地听到门被敲了敲,门外传来如梦里一样的声音。
洪亮、正气、凛然。
“庄景延!”沈繁在门外喊着,不由想,庄景延还在睡?这人平时不都七点就起了吗?
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开门进去看下,然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灰色睡衣的庄景延站在门边,扶着门,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对着,卧室内窗帘还没拉开,昏暗一片,而卧室外,阳光已经透过落地窗,洒在了走廊上。
门像一道分界线,一人在内,一人在外,一人在暗,一人在亮,一人神色微倦,一人明媚如光。
庄景延看着沈繁,然后沈繁朝他弯了弯笑眼。
沈繁:“庄景延,去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