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你扇我耳光。”秦勉说。
何岭南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回答:“不用了。”
于是秦勉翻到一旁,坐起身。
两腿分开,再自然不过的坐姿。
何岭南清了清嗓子,咳一声,偷偷朝秦勉腿间撩了一眼。
没反应。
啃成这样,都没反应?
是不是因为他拒绝秦勉,惹得人家病情加重?
那失眠呢,听可乐说最近秦勉没有过呼吸暂停,长时间的功能障碍会不会使睡眠质量更加下降,来来回回恶性循环?
秦勉说过,睡眠质量低,是因为那些不受控的梦,从来都记不住梦境,只有第二天一早的头疼和压抑。
唇上有一顿一顿的刺痛感,何岭南用手背抹了一下,手背上多出一小趟血红。
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嘴,下唇被咬出一个小口子。
从镜子里看向秦勉,何岭南问道:“你还是记不起来梦见什么吗?”
秦勉摇了摇头,视线与镜中的他相触:“你真的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觉得我好吗?”
何岭南僵了一下,打哈哈道:“怎么不好。世间始终只有你好,一山还比一山高,只有你好,千百样好。”
嘟嘟囔囔说一堆歌词,愣是没想起来调儿。
脑中钻进来许许多多画面,心动的瞬间成千上万次,看秦勉的每一眼那都能感觉到那种悸动,包括此刻。
何岭南转过身,收起玩笑道:“没有,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对你有那方面的感觉。”
转眼就到了过年。
因为备战冠军赛,整个团队一天也没歇。
只在除夕当晚约地方一起吃饭。
吃饭的地方露天,挨着海边,没人带酒,毕竟第二天还得起早训练。
不少人在海边放烟花,有那么三两分钟,夜空上五颜六色的烟花不间断,把月亮都严严实实挡住了。
不喝酒的饭局散得也快,秦勉团队成员各自回家,何岭南闲着没事,顺着海边儿溜达。
他十几岁时就在月海边用拍立得给游客拍照,同一个月海,但不是同一片。玉米村里那片月海沙子比这细,他一放学就去,忙活到天将将黑,零钱加一起,能在街尾小蛋糕店买一块千层蛋糕带回去给何小满吃。
走累了,站住脚,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绳。
晃了晃手腕,把上面的小铜钱晃到手腕内侧。
给何小满打个电话吧。
掏出手机,拨通滚瓜烂熟的号码。
嘟嘟一声,那头就接了他的电话。
何岭南端着手机,也不说话。
手机里的何小满也不说话,安静三秒,何小满噗嗤笑了,笑声挟电波杂音扑在何岭南耳朵上:“哥,新年好啊。”
何岭南并没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何小满,何小满猜到是他,他也不惊讶。
“过年放多长时间的假?”他问。
“不放,”何小满说,“他们回家,正好我值班赚翻倍工资。”
何岭南:“最近身体怎么样,天气预报说半城降温,多穿点。”
“我穿得可多,体质可好,我每天早上跑步去上班。”
“哇。”何岭南感叹道。
何小满懂事得过分,会让他为难的问题,她从来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