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你才什么也不知道。
抓住秦勉的手站起来,记起自己在新缇咬过秦勉那一口,秦勉当时就说过类似的: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把这两句联系到一起,没琢磨明白,何岭南追问:“我又不知道什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不告诉你。”秦勉说。
说完,把他拽出消防通道。
秦勉曾经厌恶他,曾经把他当救命稻草,甚至曾经对他有一点好感,其实何岭南都知道。
秦勉对他应该纯粹是对一根救命稻草的好感,这根草可以是任何人,不用非得是他,他偶尔忍不住会想,如果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不像他这样自己都陷在泥沼中的人,会不会做得更好。
他是同性恋,在此之前,他自认是一个多少有良知的活人,他可以放任自己进行下流的想象,可以偶尔耍个不过分的流氓,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和秦勉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秦勉血淋淋的伤。
总结下来,唯一突破他认知的,是秦勉居然能对着他起反应啊?
可真行。
震惊之余,心里有种隐秘的雀跃,就算单单是肉体吸引唤起冲动,也至少说明秦勉没把他当成猥琐油腻死同性恋。
唤起是一码事,取向是另一码。
那这么说,自己好像也符合这个标准,唤起是一码事,取向是另一码,他也没真心实意地盯着哪位同性喜欢过——秦勉不算,开玩笑,秦勉当然不能算……
等等,疯了?
喜欢秦勉?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何岭南的手正盖在白猫脑壳上,因为被自己吓到,手停在猫脑壳上迟迟没有顺着往后捋,白猫转过头,用独眼盯了盯他,不满意地“喵哦”一声。
正和秦大海说话的秦勉回头看了一眼猫。
“你去训练吧,我这就回去了,上午约老陈头下棋。”秦大海说。
秦勉:“我叫可乐送你。”
“不用,”秦大海笑呵呵道,“我有老人卡。”
秦勉:“我送你到站点。”
“我送吧,”何岭南插话进来,看着秦勉,“正好我和你爸说会儿话,你去训练。”
“去吧,我也好多年没见着小何。”秦大海也说。
“我和你爸”这个说法让何岭南略感快乐,把自己和秦勉他爸并列,自己一下长辈分变成秦勉他何叔叔喽。
嘴角翘了一下,何岭南一面唾弃自己无聊,一面抬腿踢开步道上一颗小石子。
想起秦勉刚刚说的是让可乐送,何岭南随口问秦大海:“秦勉没有驾照?”
秦大海:“我以前想给他报班让他学中文他都不乐意去,哪有功夫考驾照。”
何岭南理解秦大海说的意思,就算晚上腾出时间,训练一整天之后精疲力尽,脑子根本不转悠,咋学认字。
他看了一会儿秦大海走路,发现秦大海走快了明显趔趄,开口问:“在屋里真没摔着?”
“没摔!”秦大海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我就是岁数大了走得懒。”
到了站点,公路上偶尔掠过几辆轿车。
秦大海转过身,犹豫一会儿才说:“小勉……跟你关系挺近的,刚才我看他火急火燎出去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