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宝月那一张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然饱满,显得更加俊秀的脸庞闯入他的眼帘。
“怎么会这么烫?”施宝月被他身上的温度惊到了。
“不是烫,是冷。”裴承胤纠正道,他觉得自己冷到发抖。
施宝月的手顺着他的额头继续往下摸,摸到他的脸颊,还有脖子。
裴承胤觉得他的手好温暖,好舒服。
“就是烫。”施宝月确定完毕,把手拿开。
裴承胤留念他的体温,本想要抬起头跟上去,但是因为现在有气无力,还是放弃了。
“吃药了吗?”施宝月尽量放轻声音,硬邦邦的语调中透出艰难的温柔。
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和这个人一样,说话的尾音都像春风一样温柔。
裴承胤摇头,他不想吃药。
施宝月皱眉,换了一种方式,轻声问他:“饿吗?渴吗?”
裴承胤点头,委屈巴巴。
施宝月站起来,离开他的床,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水已经冷了,他的手一晃,一个法术下,水就烫了。
而且过烫。
施宝月又加了一点凉水,调至温水的状态,重新来到裴承胤的床边。
“起来喝一点水,你喝完水,我就去让人去煮点粥和药。”施宝月对他说。
裴承胤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不动了。
施宝月拿着杯子的手悬在空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啊。”裴承胤打开嘴巴。
施宝月哭笑不得,把杯子送到他的嘴边,一边倾斜,一边叮嘱道:“慢点喝,不要呛到了。”
裴承胤喝完水,立刻就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里。
施宝月帮他把被子盖好,并且在他胸口的位置拍了拍,顺气了一会。
裴承胤睁着仿佛含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施宝月。
施宝月本来想要问他,周复礼怎么不在他的身边?但是想来,如果周复礼在,他也不用在这里发个烧,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我很快回来,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施宝月起身,干脆地走了出去。
裴承胤双手抓着被子,眼巴巴地看着施宝月离开他的背影。说句心里话,他担心他不会回来了。
小时候,他生病了,他的父亲、母亲、兄长,都来看他,并且在走的时候,都是留下那句话,小胤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实际上,都是骗人的。
他们各自有着要忙碌的事情,可以抽身来到他的身边看望他,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再回到他的身边起码得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在那个期间裴承胤,就只能睁着眼睛,算着时间,期待着他们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这样吧,有段时间,家里的下人都以为他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有意无意地冷落他,不和他说话,不给他东西吃。
在那个地方,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的小孩,只会落得一个死的下场,至亲的爱在他人的眼中是不可靠的,没有人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人什么时候会亲手葬送曾经看上去很重要的人或物。
裴承胤小时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