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瞧清了他修长指尖上盘踞的伤痕。陈翛的声音有些哑,他说:“我叫你小空,是因为我是小空。”
听着像是病句。
“我是你吗?”李棣微微弯眼。
陈翛淡淡笑了,“如果我能遇到一个官和,我就会是小空;但我没有遇到官和,所以就要当官和来救小空。”陈翛那双洁净干燥的手掌暴露在空气中,他转动着手腕,似乎对自己的这双手也很陌生。
李棣抱着他的掌心热热的,就这么贴在他的腰上,很安分,却还是有点痒。
“我是睡糊涂了,才会跟你说这些酸话。”陈翛无可奈何一笑,李棣来了,他就不用再吸食那些安神的熏香。或许李家的小狼还真的能镇的住邪祟。他在身边的时候,陈翛经常会有好梦。
陈翛说:“左右睡不着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少年郎被万人抛弃,有天煞孤星的命。他被母亲贩卖进勾栏,成了一个卖手相的卑贱奴隶,后来他变坏了,一心只有仇恨回了上京。此后多年,他一直都做着坏人该做的事,直到某一天,官和在故里捡到了一个小空。
和他多像啊,那样小小的一个孩子。如果他安全无虞的长大了,会不会就是一个干净的自己呢?只可惜他是个坏心肠的人,只考虑利益好坏。他把小空弄丢了,他把自己也弄丢了。
陈翛近乎凉薄地笑了笑:“我很不好。”我没你想的那么圣洁无私,我不是那个生来就拯救你的、无所不能的神明。
李棣眼中伤痛一层又一层的交叠,在听到关于手相之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愤怒烧穿了心肺。怎么有人敢?他连碰都不舍得碰的人......
他小心地抱紧了他,埋在他的颈窝中。他的心疼都在这个拥抱里,晚来了好久,但是庆幸还能给出去。他那颗不掺杂任何杂念的心,倒底还能给出去,而那个人又恰好需要。
李棣心中的热流逐渐就烧了起来,这从未有过如此放纵地肆意的想要吞没他的欲望。他拉开他的腿,分行两侧,自己则跪于之中。榻上人青丝泄开,像是白纸糊成的蝴蝶。
陈翛总是知道些事的,因而榻边盒案里备着滑腻的脂膏。从前因为小心谨慎,李棣也从来都不给他用,可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一点酥麻的烧意刺着头皮,四肢百骸都在颤抖、各个地方都游走了个透。
他要不要,他给不给,都在无言中。
如此炙热的癫狂,烧得陈翛眸子滚烫。李棣的肩胛宽阔,上面有旧时伤,肤色并不算白皙,可今上面尽是新鲜的咬痕。
他吻他的指、吻他的喉、吻他的一切。
他们大概都疯了,疯了也好。这方寸的天地中只有他们彼此,也只瞧得见彼此。
李棣一遍遍低声哄着、低喘着,他说,“你很好。”
你很好的,我全部都要。
第87章 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