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翛并未全醉,他被晃的难受,下意识伸手捶了对方的背。玄衣相大抵对自个儿的力道也没个清醒认知,他那一拳捶的李棣气血翻涌,力道大的让好好一大小伙闷声重咳。
李棣单手逮住陈翛的手腕,咬牙切齿:“你想杀人不是?隔夜饭都给你捶出来了。”
陈翛刚要说话,可脑子却糊涂的紧,他憋了半晌,只憋出来一句话:“放我下来。”
李家小子瞧着也到了溪泉边上了,便弯腰将陈翛放在原地。陈相大人迷迷糊糊的站直身子,自以为仪态端的很好。他理了理衣襟预备往回走,却不想李棣单手拦住他。
少年郎倒退一步,慢悠悠地摇了摇手指:“你这样吃不消的,必须先泡个冷水澡才能回去,否则明儿起来一定会发汗脱力,到时候连床都下不了。”
僵立在原地的陈翛忽然举起了胳膊,缠着纱布的手掌缓缓握紧,在半空中攥成了个拳头模样。
李棣瞧他那副模样,嗤笑了一声:“你还想打人?”他走上前,像是也来了劲。“不识好人心,你们江湖人都跟你这样,这么不讲道理的?”
李家小子温热的鼻息迎面扑上面颊,带着酒气和似有若无的笑意。陈翛僵硬地转过脸,将胳膊放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扬手?怎么会做这么蠢的姿势呢......这小子小时候明明很吃自己这套的,向来是个一吓唬就怂的软蛋......
李棣忽然伸手朝着陈翛肩上一推,这一动作没有任何预兆,陈翛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脚下踩空就跌进了身后的水潭。
冰凉的冷水乍一刺进肌肤,他整个人浑身都打起了战栗,身上那股无名的燥热不褪反涨。从毛孔里舒张出的热汗在冷水中无措地寻找可去的方向。
陈翛腹中吃了冷水,手脚处开始痉挛发凉。
溪泉下的世界全黑,他总觉着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腕。陈翛惊惶地去看那股缠住他的物件,只一眼浑身血液都倒流了。
赫然一个水鬼模样,长着十数个人头,其中有一个就是九姨娘的脸。那个可怖的水鬼正拉着他的脚将他向下拽。陈翛平生第一次觉得无措,连挣扎都不能,就这么脱了力被那个可怕的怪物拽下去。
周身一片冰冷,气泡从他的鼻腔中溢出,木面具和缠手的纱布缓缓上浮,离他越来越远。
没了面具和纱布,他什么也藏不住了,此刻的他和那恶鬼也没什么两样。
一个黑影自水中游过来,滚烫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无光的水中,陈翛能感觉有人紧紧拉住了他。那样重的力道,忽然让他回了些意识。陈翛猛地从脑中的魇脱离出来,他拼命的呼吸,可吸到肺里的只有冷水。
抓着他的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异常,随即加快了要带他上浮的力道,两个人就像缠在一起的两条鱼。
破水的一瞬间,李棣猛地喘了一口气,他来不及抹脸,只喝道:“你是个旱鸭子怎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险些害死你?”本是一时的玩笑之举,哪成想险些弄出人命官司来。
两人此刻游到了泉水石洞的深处,因为凸岩的遮挡,李棣并不能看清眼前人的面貌。见对方半晌不动,他皱着眉朝前走了一步,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少年人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显出紧实的曲线。
李棣方一走进就觉得颈上一凉。那个疯子忽然自他身后扑倒他背上,一口冷白牙咬上了他的脖子。李棣吃痛,心下觉得荒唐,反手就要推他,却不想触到对方滚烫炙热的胸膛。
他一时愣住了,这是怎么了?就喝了一碗酒,怎么烫成这个样子了。
在他思索的当头,一双纤长的指骨缓缓自他胳膊下伸过来,一点一点的攀上了他的下颌。李棣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反手扣住他的腕,登时就要将这人的胳膊给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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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触上那人指骨的一瞬间,原本满心嫌恶的李家小子却忽然僵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动,任由背后那人在他的颈上加重力道,一寸寸的锁紧,似乎将他当成了笼子里的小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