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在护他。”
一时间,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诡异的死寂。李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嗅到他衣袍间的荼芜香,看到他的轮廓,听着他低沉疏离的声音,清楚的感知这人离他极近,是个真切存在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方才那句话是出自他的口。
皇帝不笑了:“卿因何而护?又护他什么?”
陈翛平静抬眸道:“李棣是于北齐有用的人,臣因此而护;陛下问他案情,他因不熟悉大理寺而答不出,御前失仪亦有臣的责任,臣护他此事。”
皇帝沉默的看着陈翛,这个人当年凭借着非人的胆量和手段坐上了相位,是匹十足十的野狼。皇帝知道他手段狠心思深,却难为他是真的于北齐有用而不得不任。但如今他的这番话,明面上袒护李棣至此,却让皇帝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他的计策,陈翛这人心思深,若是真心要袒护大可不必如此直接,或许这正是他反其道而为之的谋划。
一番思量之后,皇帝终究还是退让了一步:“朕不过问问,都这么拘谨做什么?既都是北齐的良臣,日后自要多多共事,大理寺一案朕只看结果,你二人尽心便可,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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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翛与李棣回到位子上,他才阴阳怪气的笑了:“陈卿啊……”
陈翛看向皇帝,皇帝正欲说话,内侍刘成山急急忙忙赶来,在皇帝耳旁嘀咕了一句话。皇帝脸色瞬间变化,竟是忍不住的发青,低喝了一声:“竖子!”
陈翛缓缓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尝了一片割好了送至他案上的熟肉。
皇帝中途离去,这场金銮宴才算是风平浪静的度过了。
没了皇帝,众人倒是自在了些,李棣先前喝酒喝多了,此刻脑中竟晕沉了起来,旁边朱太尉一家子嗣众多,小儿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听着伤脑仁。他起身离席,欲往殿外透口气。
李棣沿着宫道走了一会儿,晚风闷热,丝毫不能解酒,他正烦着,冷不丁却瞧见一个疑似范仲南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密林里与什么人交谈。李棣恍惚了一瞬,想要集中注意力去看,这时却有两个挑着八角宫灯的宫婢行过,他只好先藏身于死角处。
却听其中一个宫婢叹道:“说的是太子在东宫醉酒,方才趁着酒疯打马朝金銮殿来了,还好被拦下了,这要是闯了进来,圣人该发多大的火啊。”
另一人连连摇头:“圣人不是已经发了火吗,你是没瞧见,方才在殿内,圣人脸都青了。”
“是吗?我倒不知。唉,天家事也难说,我听闻太子幼时十分聪颖,怎的越大越糊涂起来了呢。”
“嘘,这话往外可不能说。不过话粗理不粗,圣人待太子寡情,十多年如此,再正常的人也给逼出毛病来了啊。”
“唉,你刚才说你在殿内陪侍,那你可瞧见了什么儿郎,长的极好的那个……”
宫婢远去,李棣回神,这才知道原来皇帝是因为太子醉酒一事而中途离开。太子与李家算是一脉,这也能解释方才在大殿上皇帝对他发难一事。他想起密林中的人,赶忙去看,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他好不容易抓住了点苗头,就这么错过了当真是掏心挠肺,那股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