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再次深深一揖。
“好!好!好!”
霍彦眼中赞许之色更浓,连道三声好。
他麈尾精准点向图中兖州区域:“问得务实!立足乡土,心系民生,甚好甚好!此乃真学问,真担当!大善!”
“兖州土质肥沃,然惧水涝,此其根本。”
他用麈尾在图中兖州区域内仔细勾画,“治水之后,根基已固。更当兴修沟洫排涝,广植耐涝之桑麻。此乃恢复之基。” 他语气温和,带着对政策的熟悉,“想来你州官府,应已设劝农使,为乡民传授新法技艺,贷与良种籽粒。此乃朝廷定制。”
他略作停顿,麈尾在图上黄河与济水之间虚划一道:“漆树喜阳坡高地,需择水土稳固之丘陵广植,此乃漆丝之源。” 随后又指向兖州内陆:“蚕桑之利,重在推广新法育蚕,选育良种,提升丝质,方能织出精美织文,行销四方。”
霍彦的目光仿佛穿透地图,看到了兖州的未来:“我更有一念,欲沟通济、泗,拓一水道,连接鸿沟,为你州物产直通河洛、关中,拓开商路。”
他麈尾在图上划过一道更长的弧线,最终指向关中方向:“另有此渠,”他在图上仔细勾画出一个设想中的路线,“自龙门而下,引汾、黄之水,灌溉河东、河内乃至兖州西鄙。此乃千秋大计!待国有余力,国库充盈,彦必亲赴勘测,欲以此渠,换千里荒滩变沃野,换百万黎庶得饱暖!”
他言罢,目光悠远,仿佛已看到那水渠纵横、桑麻遍野的盛景。恍惚间,晨光落在他沉静而悲悯的侧脸上,竟似神像般庄严。
“子可愿意,”霍彦看向台下激动得浑身颤抖的青年,“待此渠勘测之时,可随我同行,再创你桑梓!”
少年听得双目放光,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家乡复兴的希望。
他再也抑制不住,对着霍彦的方向深深一拜,声音哽咽却洪亮:“君侯心系兖州,学生愿意!”
台下,来自兖州或饱受水患之苦的学子们,无不眼眶发热,喝彩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霍彦笑起来,继续讲学。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竟在此时轰然裂开!一缕金金辉照在他脸上,似圣人化羽。
“《尚书》之道,其核心在‘德,在‘中’,在‘民’!”
“德者,非独君王之德,亦在士子之心!士子之德,在明是非,担道义,在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心存黎庶,方为真德!”
“中者,非独权术平衡,乃循天理,顺民心!为政为学,当知‘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意即天意!”
“民者,社稷之本!《尧典》言‘平章百姓’,《洪范》定‘农用八政’为首,禹王足迹遍布九州为治水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