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怕他,他只是看着凶,其实人不坏的。」
秦碧儿无语。
陈乾哪是看着凶!
手底下更黑好不好!
他只是对你这个外甥好!
小寡妇深吸口气,神色变得坚毅起来,很认真的看着苏陌:「是奴家连累郎君了!」
「但叫郎君放心,若被拿去衙门,奴家也定不会……牵扯到郎君身上!」
「只是……」
「奴家唯一放不下的,是小女年幼。」
「若奴家被问斩,还望郎君大义,以后帮着照看点点。」
苏陌笑道:「没那麽严重。」
「周猛是我打的,要问罪也是问罪于我!」
「他欺辱良家,被打活该,若马大瘤子硬揪着不放,小心我连他也一起干了!」
秦碧儿自是以为苏陌在安慰自己。
却不知苏陌真考虑过这点。
小寡妇交代点点乖乖留在偏房,随后决然往里堂而去。
苏陌与点点在偏房,反是尴尬。
小女娃端端正正的坐着,乖巧得不像话,跟她说话也不怎麽理苏陌。
反而苏陌在偏房踱来踱去,也不知道在担心个啥!
盏茶时间。
陈乾与秦碧儿联袂而来。
秦碧儿俏脸微红的朝苏陌微微一福,便带点点离去。
苏陌看着秦碧儿的背影走出门去,目光落在老舅身上:「三舅……」
陈乾瞪了苏陌一眼:「记住,早点给苏家生个带把的!」
苏陌下意识问:「妥了?」
陈乾哼声道:「敢不同意?」
「不过人家虽是遗孀,也算良家女子,等此事完了,便摆上几桌,热闹热闹,算是过门宴吧。」
苏陌暗中给老舅竖起大拇指。
果真是亲舅舅!
对自己这个外甥没得说的!
刑房那边,只能将案子摁一晚,两人不敢耽搁,提着钱袋,直奔马府而去。
大武朝刚解除持续了五十多年的宵禁令,但街道上还是冷冷清清的,除了更夫,并没看到几个人影。
走过几条街道,衙门不远处,红墙绿瓦的五进大宅赫然入目。
看到堪称奢华的古代豪宅,苏陌也是感叹不已。
单占地面积,足两亩多,位于长平最繁华的路段的东市一侧,没个一两千银子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年俸不过三十两,刚来半年,就置办下如此大宅。
真不怕引来锦衣卫?
陈乾回头看了看苏陌,又告诫了一句:「待会见到马大瘤子,少说点话,一切交由为舅分说。」
轻车熟路的走到侧门。
看门的是一个看着五十出头的老仆。
见陈乾过来,马上喝了一声:「站住!」
陈乾连忙给门子递过去一小块银子,笑道:「快班陈乾,有事求见典史,还请老哥代为通报一声。」
门子掂量了下银子的分量,随后塞入腰带,态度缓和了许多。
「你就是陈乾?」
他斜眼看了看一旁的苏陌:「打了周猛的白役,是你外甥?」
陈乾连忙陪笑道:「这小子不懂事,与周衙役发生了点误会,皆年轻气盛,手脚不知轻重,难免伤到些皮肉。」
门子皮笑肉不笑的的看着陈乾:「伤到些皮肉?」
「大夫可说,周衙役右肩骨头全碎了!」
陈乾闻言一愣:「当真?」
「这可说不得笑!」
伤了皮肉,官府那边的可操作性很强。
骨头全碎,操作起来就困难得多了。
说不定花了钱使了力,还得去大牢蹲上一年半载。
门子也懒得跟陈乾多说,翻了翻白眼,冷声说道:「你们也别想去见老爷了。」
「老爷已经发话。」
「看在同在衙门办公的情分,周衙役不追究此事亦可,需银一百五十两,再将那贱人送去周家,由得周衙役发落。」
「若不允,便公事公办,先杖他一百,命大不死,再徒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