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德递上摺子,康宁帝接过,粗略扫了一眼。
摺子上,是各嫔妃的行踪。
「敬妃呢?」康宁帝将摺子丢在一旁,看徐忠德。
「敬妃在自己宫里,哪也没去。」
「她是小事凑热闹,大事不沾身!」康宁帝不满地哼一声。
徐忠德不敢插话,这可是评价妃子!
「三皇子和娴妃回去了吗?」康宁帝又问。
「没,还在养心殿外守着呢。」徐忠德瞧了瞧康宁帝的面色,小声道,「万岁爷,冬日夜风毒辣,您看……」
「你再说说之前的事。」康宁帝端起茶碗,扯开了话题。
「诺。」徐忠德慢慢道,「前天,浣衣局送上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柔妃的名字,还有用生辰八字画成的符籙,说是从一个太监送洗的衣服里找到的。」
徐忠德顿了顿,看康宁帝没反应,继续道:「那些太监宫女,常把一些小玩意忘在衣服里,浣衣局的宫女都习惯了,按规矩,该原封不动送回去。」
康宁帝端着茶碗,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合该那太监倒霉,给他洗衣服的,正是个识字的宫女,看出了纸上的内容,忙送到了司礼监。下面的人禀报给了奴才,奴才正调查,今日就出了这事。」徐忠德说完,闭上嘴,立在一旁。
「有意思,皇后送上来的只有木偶,符咒倒是在司礼监!」
康宁帝放下茶碗:「那太监是谁?」
「衣服是长庆宫送来的,已查明了,是长庆宫首领公公小梁子。」徐忠德道。
「既然查明了,还愣着干什麽!」康宁帝一拍桌面。
「诺!奴才这就去捉他来!」徐忠德立即转身。
「等等,」康宁帝叫住他,「出门之后,告诉三皇子安心回去。」
「诺!」徐忠德彻底松了口气。
既然叫三皇子「安心」回去,就是没事了。
他将康宁帝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三皇子,随后跑到司礼监,点人去拿梁公公。
他故意点得很慢,很显眼。
果然,一个老太监凑来:「徐公公这是去哪儿?」
「去捉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徐忠德笑道。他掌控了大半的司礼监,还有小半权力,就在老太监这里。
梁公公不能捉来,这事最好死无对证,死无对证,才最能引起联想,才最能让人生出疑心。
消息从老太监这泄露出去最好。
等他点完人,到长庆宫中,梁公公果然已经没了踪影。
他回报康宁帝,康宁帝摔了一碗茶。
「查!」康宁帝怒道。
「诺。」徐忠德小声提醒,「万岁爷,梁公公的事能慢慢查,萧昭仪的事要是拖久了,恐怕有些不妙。」
「你去,让皇后放了萧月。」康宁帝挥手道。
这是将难题交给了皇后。皇后必须找个藉口,将这件事平息,并且最后结果要萧月无罪。
「诺!」徐忠德应下。
气氛舒缓许多,两侧听命的太监松了口气,一个捡起茶碗碎片,一个端上新茶。
康宁帝喝了口:「你说她们图什麽?一个昭仪都容不下?」
「万岁爷为难奴才了,奴才一个阉人,哪懂这个。」
徐忠德用一句话逗笑康宁帝,又道:「若要奴才找个理由,那个理由,只有可能是九皇子了。」
康宁帝沉思片刻:「你让九皇子来见,不,等腊梅宴的时候再见吧。」
「诺。奴才这就让司礼监备好摺子。」徐忠德欣喜。
康宁帝终于愿意见九皇子了!而且还是在腊梅宴上,那宴会,可是连一些不得宠的嫔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