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六月,大唐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变故。
天子下诏为五姓七望之首的博陵崔氏翻旧帐,崔季舒痛殴东魏孝静帝元善见三拳之事传遍了大江南北,天下第一高门蔑视皇威,嚣张跋扈,几乎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唯一刻板印象。
博陵崔氏对魏王李泰的支持随着殿中侍御史崔仁师发配崖州,宣告烟消云散。
一时间,多名出自博陵崔氏的官员遭到了贬斥,几乎所有的朝臣都选择和他们划分了界限。
更引人注目的是魏王嫡长子李欣被封为晋阳郡王,成为了大唐皇族第四代之中唯一一个被封王的人。
魏王李泰高兴不已,于魏王府大设酒宴,向满朝文武百官发出了请柬,赴宴者云集,以为长安盛事。
「啪!」
东宫明德殿中,李承乾将手中的圣旨随手丢了出去,就像丢一件垃圾般微不足道。
「殿下。」
这一幕不禁让东宫少詹事张玄素丶右庶子李百药丶太子更令杜正伦心中一惊。
「陛下还真是有意思。」
从席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李承乾讥笑道:「给孤的东宫添砖加瓦,护卫恢复到之前的数量,给老四的儿子封王,这是什麽说法,手心手背都是肉?」
「八百卫士,隔着一堵墙便是太极宫,他还真是自信,莫不是认为普天下只有秦王能将八百兵夺玄武门?」
「殿下请慎言。」
东宫少詹事张玄素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制止。
这种话要是传了出去,别说是太子,东宫上下恐怕都得进一趟大理寺。
右庶子李百药丶太子更令杜正伦更是被吓得三魂七魄都不知道去了哪,自那日太子被禁足,整个人彷佛脱胎换骨一般,无所顾忌,他们的心脏不停地在急速跳动,谁能扛得住这样的刺激!
「行了。」
扬了扬手,李承乾丝毫不在意道:「中书省那边知会吏部,而后才会调任官员至东宫衙署。」
「东宫詹事丶左庶子丶太子家令丶太子仆令丶太子宾客还需要一段时间到任。」
「孤命人寻来的东宫左卫率丶左丶右长史丶录事参军丶兵曹参军都在路上。」
「这段时间,东宫诸事还需要你们多费心。」
「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必尽心竭力。」
张玄素丶李百药丶杜正伦齐声回道。
「少詹事一向清廉,330石的岁俸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来人,赐少詹事钱三百贯,绢三十匹。」
「赐右庶子钱二百贯,绢二十匹。」
「赐更令明光铠一领,精钢横刀一柄。」
「多谢太子殿下。」
张玄素丶李百药丶杜正伦三人心怀感激,纷纷行了一礼。
除了杜正伦身具南阳县侯爵位,张玄素丶李百药一个是正四品上,一个是正四品下官员,家中并不是什麽士家豪族,清正廉明,仅凭岁俸养活一家人,这些赏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而宫中监造的明光铠丶精钢横刀对于杜正伦这种勋贵来说,无疑是可以传家的宝甲丶神兵,又如何能不喜欢呢。
「嗯。」
微微颌首,李承乾给了三人一个眼神。
「是。」
三人不约而同的退出了明德殿。
..........
片刻后。
「参见太子殿下。」
伴随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李承乾抬头一看,面前出现的『佳人』,眉如翠羽,肌如凝脂,朱唇轻启,俊目流盼,神态举止更似女子,难怪前身会时常召称心入东宫。
太常寺乐童向来多才多艺,尤其擅长歌舞,或许正是如此才让李承乾一解思念长孙皇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