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水牛则有些惊讶地道:「鬼火车是通过那道山门进出这片地方的,要是周先生你真正走到那个山门里,说不定会直接撞上那列鬼火车一那个女鬼,它会不会是怕你死在鬼火车下,所以会出现,拦住了你,并且把这个怀表交给你?
「那个女鬼,一直都在追火车。
「火车上,好像有它的什麽人————说不定它呼唤的阿香」,就在鬼火车上!
」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周昌道,「你们还有没有关于那个女鬼的线索?
「便是传闻,故事一类,也可以说来听听。」
「我只知道这麽多。」谢水牛摇摇头,看向其他人。
崔震也跟着摇头。
唯有阎大强这时候出声说道:「因为要往东北去收山参,转到京师卖给那些贵人的缘故,我坐过好几回从京师前往奉天的火车,对于这个女鬼,倒听到过不少传闻。
「这个女鬼,每次在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出现,在后头追火车。
「有些时候,放些牛羊牲畜下去,就能叫她安静下来,但更多时候,往往得有人下车作饵,它才会停下来,不再继续追火车。
「因为这些事,便有很多和这个鬼有关的传闻。
「这个鬼,也被大家叫做阿香鬼」。
「人们传来传去,那些传闻故事其实都差不多,主要就是和谢老弟刚才说的那样,阿香鬼可能是在找一列火车,火车上坐着它的什麽人,可能是它的女儿,或者它的妹妹。
「再一类传说,是有人认为,这个阿香鬼可能是在找自己。」
「找自己?」周昌挑了挑眉。
「对。」阎大强道,「火车上的押车兵有时候和我们闲聊,说他曾经隔着车窗玻璃,见过那个阿香鬼,押车兵说,阿香鬼确实穿着一身血糊糊的红裙子,满头的头发盖住了脸。
「但它裙子下边,只有一只脚。
「它那身衣裳里,其实只有半边身子,另外半边身子可能就在某一列火车上,这个两半」,所以要一直呼唤自己的名字,找它的另一半」。」
只剩半边身子,披散着头发,穿血裙子的鬼————
哪怕阎大强描述平实,也没有添加甚麽修饰词,可听在众人耳里,却让众人心中油然生出了那女鬼的确切形象,并由此而心生恐惧。
谢水牛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个传闻倒是有些意思。」周昌看着手里的怀表,若有所思,「依这个说法,阿香鬼把怀表交给我,莫非是想让我帮它找它的另一半身子?」
阎大强闻声赶忙道:「这些都是传闻,做不得真的。
「周先生,您听听就好了,可不能拿这个当真事!」
「好,我明白。」周昌点点头,「劫场生出变化,那列鬼火车已经完全在这处劫场当中停靠,上面的武士鬼乘客,都陆续走下来,开始在村子里到处烧杀抢掠。
「与此相对的,便是这个村子本身留存的许多痕迹,也在不断显露一你们先前看到的女童头颅丶屋子里的众多女尸,便是这个村子曾经遗留下的痕迹。
「这些痕迹,同样也是线索。
「我这次再出门去,便是探寻这些痕迹,以及再找一找那道鸟居,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它。
「崔震,你先留在屋子里,和其他人一起熟悉一下拼图的运用,我先和我媳妇一同出门去看看,下一次便轮换你来跟我出门。」
崔震没有异议,点头称是。
周昌重新端详起手中的怀表,他尝试拧转表把,检查怀表各处,都一无所获。
尽管回来之前,他就已经验看过这块怀表多次,此时还是不死心地检查了一番。
似乎是他没有用对地方,这块怀表可能隐藏的线索,他一直不曾触发分毫。
周昌叹了口气,把怀表捏在手中,随后将那套可以将众人拼图力量联合的方法,传授给了众人。
方法其实很简单,便是呼唤他的名字,由他居中作为引导,将众人拼图的力量,暂时聚合成一方拼图宇宙,以这道拼图宇宙,来抗衡外力的侵袭。
与众人交代过诸多注意事项,严令他们不论何种情况,都不要离开木屋之后,周昌便带着袁冰云出了门。
一离开那座木刻楞房,虚空之中,顿有坏劫灰烬侵袭而来,周昌心念转动,即以宙光覆护住自己与袁冰云,缭绕在二人身外的宙光,与坏劫灰烬不断接触,渐渐生出一个个肉眼可见的蚁穴孔洞。
「坏劫的侵蚀力竟然这麽强——————」
袁冰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昌的宙光,出现这种抵御不住外力压迫的情形。
她看着黑蒙蒙劫灰雾气里,连轮廓都变得极其遥远的村居建筑,又向周昌说道:「把那三个人留在木屋里,真的不会出什麽问题吗?」
「不会。」周昌摇了摇头,「只要他们按照我说的做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跟我来。」
他说着话,领着袁冰云走向就近的一处村居。
迷雾里的村居,已经不再破败,类似日式村居风格的建筑看起来颇为整洁,几个武士鬼正在那处村居门前徘徊,周昌和袁冰云走近,立刻就引起了那几个武士鬼的注意。
它们才向周昌丶袁冰云包围而来,便被周昌拎起三尖两刃刀,一头一刀,尽皆戳死。
武士鬼化为砂砾飘散无踪。
缭绕在二人身上的宙光,隐隐震颤着。
在这震颤之中,沾染其上的坏劫灰烬纷纷跌落。
「鬼墟里,坏劫灰的性质总是稳定不变的,但本质是心性外显的拼图力量,并不是一成不变,你把劫数当作磨刀石,你的心性力量就是那把可以愈磨愈锋利的剑,它会不断成长。」周昌回过身来,教导了袁冰云几句,「以后遇到任何情形,都抱定以外力来磨砺自心的想法,拼图力量会给你惊喜的。」